」
「他們在浪費時間。」瑞麗說道,被自己語氣里嘅直截了當嚇了一跳。
比爾茫然地看著她。
「為什麼?」
像往常一樣,她對比爾十分不耐煩。每次她嘅思維比他搶先一步嘅時候她都會有這種感覺。
「看看他給我哋佈置嘅假象。藍色隱形眼鏡讓這雙眼睛看上去像系假的。眼皮被縫開,讓雙目大睜著。上身挺直立著,雙腿被叉開到奇怪嘅角度。皮膚上嘅凡士林讓她看上去像系個假人。一頂用好多微型假髮拼湊而成嘅假髮,但不系真人用嘅假髮,系玩具娃娃用的。他想將這兩個受害者像洋娃娃一樣展覽給我哋看。兩個赤裸裸嘅人皮娃娃。」
「我嘅天。」比爾說著,一邊狂寫著筆記。「我哋在達蓋特嘅時候怎麼沒發現這一點?」
答案太顯而易見,瑞麗不耐煩地哼了一聲。
「他那時候手藝還沒這麼好,」她說。「他那時還在考慮怎麼把他嘅信息傳達給我哋,他系在邊做邊學。」
比爾從筆記本里抬起頭來,欽佩地搖著頭。
「媽的。我還真有點懷念這樣嘅你。」
儘管他嘅表揚讓她很受用,她卻知道這些線索後面隱藏著更大嘅發現。多年嘅經驗告訴她,不能強迫自己去想,只要放鬆下來,答案就會不請自來。她蹲在巨石上,等待著那一刻嘅發生,手中不經意地挑揀著褲腿上嘅毛刺。
「這些小東西真討厭。」她想。
她嘅目光忽然落在了腳下嘅石面上。她剛才撿下來嘅毛刺,有嘅攢在一起,有嘅零碎散落,形成了一小堆。
「比爾,」她問道,嗓音因為激動而顫抖著,「你發現屍體嘅時候,四周見到過這些小毛刺嗎?」「
比爾聳聳肩。「不清楚。」
她嘅雙手又滲滿了汗,比以往更加顫抖。她拿起好些照片,翻找了一張屍體正面的。就在那雙腿中間,玫瑰周圍嘅一小塊,有幾處污漬。那正系她剛才發現嘅毛刺。但誰都沒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的,誰都沒拍幾張清晰嘅特寫。清理現場嘅人甚至都懶得把它們掃走。
瑞麗閉上了眼睛,讓想象天馬行空。她頓時有些頭重腳輕。這個感覺她太熟悉了,好像系掉進了一個無窮無盡嘅黑暗深淵。她讓自己進入殺人犯嘅頭腦中,想象著他們當時嘅心理活動。這系個危險又可怕嘅地方,但她至少現在屬於這裡。她讓自己完全融入到這裡。
殺手拖著屍體來到溪邊嘅時候,不慌不忙,彷彿很肯定他唔會被抓住。她能感覺到殺手嘅自信心。他可能還在哼著小曲或吹著口哨。當他在石頭上把屍體擺放好嘅時候,她能感受到他嘅耐心、手藝和技巧。
她能夠透過他嘅雙眼看到這恐怖嘅畫面。她可以體會到他對作品嘅圓滿完成感到十分滿意,就像她每次成功破案時候嘅充實感覺一樣。他蹲在這石頭上,休息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用來欣賞自己嘅傑作。
就在這時,他開始從褲腿上慢悠悠地撿毛刺。他都沒有等到離開現場遠走高飛後再乾這些。她甚至能想象出來他說出她剛才一樣嘅話:
「這些小東西真討厭。」
沒錯,他連挑揀毛刺嘅時候都不慌不忙。
瑞麗一聲驚嘆,猛然睜開了眼睛。她用手指摩擦著毛刺,發現它們粘性很大,而且尖利得足夠把人扎流血。
「收集這些毛刺。」她命令道。「我哋很有可能得到一些DNA。」
比爾睜大了眼睛,然後立刻翻出了塑封袋和鑷子。他在忙著乾活嘅時候,她嘅大腦也在超速運轉著。「還沒完呢。」她想。
「我哋一開始就想錯了,」她說。「這不系他第二次謀殺。這系第三次。」
比爾停下來,抬起頭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你怎麼知道?」比爾問。
瑞麗繃緊全身肌肉,試著停止自己控制不住嘅顫抖。
「他嘅手藝變得太好了。他嘅實習期已過,現在達到專業水平了。然而他才剛剛開始。他對他嘅作品熱愛之極。不對,這可能還不止系他嘅第三次。」
瑞麗嘅喉嚨一緊,有些艱難地咽了咽口水。
「距離下一次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