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也充满了暴力的痕迹:门窗破烂,到处都是路障残骸。然而,欢乐也像水波一样在扩散传递:人们走上街头,聚集在一起,就像水滴归入大海。
在人群的喧闹声中,很难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西瑞斯觉得自己听得到的战斗声音还在继续。她内心的一部分想要自己去冲锋陷阵,但是更多的念头是想在一切失去控制之前制止它。事实是此时此刻,她太累了。她感觉好像她一直在战斗。如果人群没有扛着她,她怀疑自己随时可能会瘫倒在地。
当他们最终把她带到主广场时,西瑞斯去找她的哥哥和她的父亲。她顺着人群让开的通道,来到他们面前。
西瑞斯拥抱他们俩。
虽然他们什么也没说,但是他们的沉默、他们拥抱的感觉,说明了一切。无论如何,他们都幸存了下来,作为一家人,在一起。此刻,她深深地怀念起自己死去的那名兄弟。
西瑞斯希望她能永远保持这样的状态。和她的弟弟,和她的父亲在一起。平安地在一起。让革命与反叛自行发展吧。然而,即使她现在和世界上她最关心的两个人拥抱在一起,她还是意识到了别的东西。
人们正盯着她。
西瑞斯想,经历过发生的一切,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她是战斗的中心,她在鲜血、污垢和疲惫之间摸爬滚打,她现在可能看起来像是一个传说中的怪物。然而,那似乎并不是人群盯着她的理由。
不,他们盯着他们,似乎在等待她指导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西瑞斯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人影。她认出那个人是阿奇拉。这个强壮坚定的男人是反叛军率领的最后一波战斗的头领。还有穿着韦斯特爵士部队服色的男人。至少有一个角斗士,一个大个子拿着一对战斧。他们站在那里,好像并没有在意身上的伤口。
“西瑞斯,”阿奇拉说,“对方士兵撤退到了城堡里,或者在想方设法离开这个城市。我的人会沿途追击,但是他们对这个城市的认识还不够深,而且,民众也有可能采取错误的方式。”
西瑞斯明白了。如果阿奇拉的部队横穿提洛斯城追捕逃亡的士兵。他们就有可能被视为侵略者。即使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也许会被伏击、分裂或者铲除。
然而,竟然有如此多的人向她寻求答案,这似乎很奇怪。她四处环顾,寻找帮助。必须有一个比她更具有资格负责人。西瑞斯并不想因为自己远古族人的血统而承担起提洛斯城的责任。
“这里谁在领导反叛军?”西瑞斯喊道,“有没有领导人生存下来?”
在她的周围,她看到有人在摊手摇头。他们不知道。当然他们不知道。他们不会比西瑞斯知道得更多。西瑞斯认识最重要的那个人:昂卡。她死了,被路西斯的刽子手杀死了。其他大多数领导人可能也死了,或者隐藏了起来。
“韦斯特爵士的表兄弟呢,尼尔?”西瑞斯问道。
韦尔斯特爵士的一个手下说:“尼尔勋爵没有带领我们来打这一仗。”
“不,”西瑞斯说,“我猜他不会的。”
也许他不在这里反而是一件好事。反叛军和提洛斯城的人们不能不会欢迎一个像韦斯特爵士那样的贵族。而且,即使韦斯特爵士代表的是勇敢与可敬,他的表兄弟却连他的一半都比不上。
她并没有问角角斗士们是否有领袖。他们并不是那样的人。西瑞斯与他们每一个人在竞技场上相熟,,而她知道,虽然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汉,他们却并非领袖的材料。